淮南橘汁

前所未有之变态黃人

我尝到你的声音



郑云龙是个精神病。


病了十多年了。


好在他这个病完全无公害,不砍人也不自残。


就是比较烦。




他能尝到各种声音,汽车驶过,他嘴里就又涩又腻;雨滴落下,舌头上就是抹茶味和青草香。他从小就喜欢听指甲摩擦黑板的声音,因为刺耳过后就能尝到红烧肉的醇香。




有此变态爱好,青岛龙哥喜提“狂劲”二字。


再摇人打架的时候,他的损友们就说了:


“咋?不服?放龙哥!上他们班挠黑板去!”


于是互殴以一方内讧告终。




科学家说这病叫“通感症”,大概每二十三个人就有一个人罹患此症,只是症状都很轻微,几可忽略不计。




呵,我果然是上天选中的少年。


中二时期的龙哥顶着杀马特发型如是说道。




被他更狂劲的父亲追打两条街,有果。


于是第二天四处宣扬,男人!就该剃平头,卡一才是真汉子!




精神病们估计是注定要相遇的,只是地点出了点差错,没在精神病院隔床相望,倒是在北京舞蹈学院萍水相逢。




阿云嘎和郑云龙虽是一类精神病,但是症状不太一样,他是闻到味道眼前就会出现不同颜色的光圈,平时其实还好,高考体检的时候把鼻子堵住才顺利地从一张花花绿绿的纸上看出一头骆驼。




好不容易看出的骆驼似乎扭头冲他笑了笑。


声音低沉的医生:这位内蒙同学,别看骆驼了,大学也有,去测视力吧。




医生诚不欺我,阿云嘎想,大学的骆驼还更正宗呢。




郑云龙喜欢听阿云嘎说话,谁能不爱奶茶呢?这奶茶早上刚起的时候茶偏多,在床下磕磕巴巴读报纸,有时卡住了,他就提醒一声,然后继续享受涩中回甘的甜美;有时候自习或者排练得累了,奶精就不要钱一样哗啦啦地倒,郑云龙这时候就更紧紧黏着行走的奶茶精,唉,他物美价廉的小班长啊,大学以来给他省了多少饮料钱!




活体奶茶铺子质量稳定,就有那么一回变过味。


那天班长从医院回来,径自爬上了睡懒觉的骆驼的床,哭声里好像被老天偷换了原料,郑云龙从来没喝过这么又苦又涩的奶茶,嘴巴几乎都麻掉,却更紧的抱住了他的班长,默默体会。




那之后好久阿云嘎不论说什么都苦兮兮的,但是郑云龙依然待在班长方圆一米之内,并且自豪地想老子真是长大了,男人就应该嗜苦!


班长看着这只傻呵呵的骆驼,又一日日地甜了起来,郑云龙脸皮厚的像城墙:男人!就该保有一丝童心!






郑云龙也不用什么什么特殊的洗护产品,甚至也和其他男生一样懒得洗衣服刷鞋,所以阿云嘎一度怀疑自己的病是不是好了——郑云龙的味道,没有颜色,或者说,在郑云龙身边,一切都是原本的颜色,没有了文工团的烟酒臭味的灰色暗影,也没有了医院消毒水味儿熏出的黑色光晕。原来不用堵鼻子,他也能看到那只骆驼,或者,是这只骆驼画出了原本的颜色。




阿云嘎甚至觉得郑云龙可能是对他有什么治疗的功效,直到有一天郑云龙带着一身女士香水的味道回到寝室大声嚷嚷:


“老子有女朋友了!明天都给我叫嫂子!”


阿云嘎翻了个白眼,继续对着镜子刷牙。


“操,老子怎么发绿光!”




阿云嘎“绿了”快一学期,终于有一天,他决定以后再也不照镜子,郑云龙垂头丧气地回来了,问他分手原因,他也不说。


阿云嘎那天睡得晚,一直忙于照镜子欣赏不再散发绿光的自己,爬上床就听郑云龙在说梦话。


“太腻了,太腻了。”




反反复复,没完没了,阿云嘎开始还体谅,心想他可能是梦到掉进了糖精罐子,后来实在忍不了,恶狠狠地低吼:“闭嘴!”


这回郑云龙倒安静了。




四年一晃也就过去了,再晃一下,八年又过去了,只是不知怎的郑云龙跑去了上海,他俩断断续续地也没怎么见面,每次阿云嘎特意跑去看他的音乐剧,郑云龙也是淡淡的,能看出来高兴,但也总是说不了几句话就要跑。


今天是变身怪医广州末场,趁着大龙高兴,他一定要问清楚。


为什么总是躲着他?就算他有了女朋友,他们就不再是好兄弟了吗?




后台忙忙碌碌,阿云嘎好不容易找到化妆的郑云龙。


“大龙!我来看你了!今天加油啊!”


郑云龙像听见鬼叫一样迅速转头,差点在化妆师的刷子上把自己戳瞎。


“对不起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地道歉,又抬起头来盯着阿云嘎,“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




阿云嘎一愣,“你怎么知道?”


确实是分了,除了感情,还有颜色问题,橙色好看是好看,但谁也受不了啥都散发着橙色光晕吧。


郑云龙心想老子怎么知道,因为奶茶不酸了!之前阿云嘎的声音酸的要死,像用醋做的一样,每次听他说话都得酸好几天,难受得他心脏都疼,要不他也不会彻底搬到上海去。今天却又突然恢复了,奶茶又清又甜,郑云龙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五味杂陈,只得先把他赶走。


“你去前面看吧,要开始了,今天末场有惊喜。”




“哦。”


阿云嘎闷闷的往座位上走,眼前的一切倒确实没有乱七八糟的光影了。


“我的大龙真好,可是我的大龙怎么还是不高兴呀,唉,算了,看看今天有啥惊喜。”


阿云嘎是认识刘令飞的,也知道返场的时候大家都会开一些反串之类的玩笑,但是他看到刘令飞套着渔网袜的健硕大腿,再看看郑云龙扶着那条大腿的手,和他们紧贴的裆部,只感觉头上都要冒烟了。




演出后阿云嘎拒绝了剧组一起出去嗨的邀请,独自回到房间躺着生闷气,大龙怎么这样呢,唉,大龙不但不和我好了,还摸上别人的大腿了,以前他都是夸我腰细的……


也不知气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去洗脸,一到卫生间,


“操!老子怎么绿了!”


上次他还只是发绿光,这次好像刷了绿漆的老黄瓜!不对!是刷了绿漆的嫩黄瓜……




他病得更重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阿云嘎连滚带爬的跑到郑云龙房间,郑云龙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半睁着眼看他,


“怎么了嘎子?”




“大大大大大龙!我绿了!”


郑云龙心里一沉,“你不是和她分手了吗?怎么绿了?”


“不不不是……你听我说,我其实有病……”等阿云嘎絮絮叨叨地讲完前因后果,郑云龙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大龙你怎么了?我我可能活不久了……”


“你是傻子,我也是傻子,咱俩真是傻子,一对儿傻子!”


郑云龙说完就揽着阿云嘎的后脑勺一个深吻,吻完问他,


“什么味儿?”


阿云嘎都愣了,舔了舔唇,


“嗯……奶茶味儿?”


“对了,你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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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一下午悲情没憋出来

沙雕倒是写得快

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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